镜头刚推到窗边,那一抹午后阳光像被调了0.7的柔焦,落在她侧脸时,连睫毛都闪着淡金色的毛边。我举着相机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这大概就是“流年不停”最本真的模样——时间在她身上仿佛被拉长,每一秒都能拆成三格慢动作。
第一套《雾白》是在民宿天台拍的。她穿一件oversize白衬衫,下摆被风吹得鼓起,像随时要起飞。我用85mm定焦怼到最近,皮肤纹理却仍旧干净得像刚剥壳的荔枝。后期我故意把色温往蓝紫方向拉了5%,于是整组照片带着凌晨四点的清冷,却又因为她的眼神透出一点暖,像冰面底下偷偷流动的温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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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套《樱桃子弹》反差极大。红色漆皮短裙、同色指甲油、玻璃糖纸般的反光背景,闪光灯打上去像无数颗碎钻炸开。她咬着一颗樱桃,汁水沿着嘴角滑到锁骨,我抓拍那0.1秒,快门声像心跳漏拍。拍完回看原片,我几乎能听见空气里“啪”的一声——色彩饱和度被推到临界,却不过火,像夏天第一口冰镇汽水的炸裂感。
第三套《旧信》我们钻进废弃图书馆。阳光穿过百叶窗变成条纹,落在她手里的泛黄信纸上。她读信时睫毛低垂,肩膀微微缩着,像怕冷。我换上35mm,退到书架尽头,让景深把前景的尘埃也收进来。整组色调偏黄绿,颗粒感+3,仿佛真的有人把2003年的记忆塞进SD卡。
……
直到第十五套《凌晨三点的便利店》,拍摄已经进行了整整四个月。她站在收银台前的冷白光里,头发胡乱扎成丸子,穿最简单的灰色卫衣,仰头喝罐装咖啡。我关掉所有补光,只留头顶一盏日光灯,让黑眼圈和唇纹都保留。拍完她冲我笑:“这张最像我自己。”我点头,却在心里补了一句:也最像所有在城市里失眠的我们。
8GB的文件夹里,15套写真,15种情绪切片。有人爱《雾白》的克制,有人迷《樱桃子弹》的张扬,也有人把《旧信》设成手机壁纸,说一看就能闻到旧纸张的霉味。至于我,每次导完图,都会先把《便利店》那张点开,放大到100%,看她眼角那颗几乎看不见的泪痣——那是连后期都舍不得磨掉的、真实的“流年不停”。
如果你问我这15套值不值得下载,我会把相机肩带往脖子上一挂,说:别问,先存。等哪天你加班到凌晨,随便点开一套,就能听见快门声里藏着的、时间被拉长的声音。